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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恍惚间想起一些伦敦冬日的碎片。在下午三点就天黑的日子里,我对着宿舍白色的墙面一次又一次地划着十字。

那时宿舍楼下有一头小牛。
虽然直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何在伦敦市中心的小楼底下会有一头牛,我甚至没有见过它——但每日窗外时不时传来的哞叫声却真切得时时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性。
真的有一头牛吗?还是只是我的幻觉?
我不知道,在长眠的记忆中好像也没有和那位板着脸的家庭医生说过这些事。

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射手座普遍对安定感不屑一顾。虽然一向认为这种将人类粗糙分类的统计学方法简直是在侮辱智商,但不得不承认,我的确主动或被动地在半推半就间接受了这一命题。

姜萍在黑板上写下主=6,新华社等媒体一拥而上,顷刻间吹捧为超天才。数学系都是些心比天高的大人物,李逵看了李鬼自然心里不爽,往死里开火也不能让这些呆子破坏了数学的纯洁性。
但如果人能自圆其说,再荒谬的结论也会显得逻辑自洽。
姜萍只写了主=6。其实没有写下来的是,中国著名的网络流行语“666”的背后含义指的其实是三位一体———圣父圣灵圣子各占一个6。
你看,这逻辑一下子清楚多了,至少比李大师的那些狗屁多少还是先进一点。
什么?你和我说集合 $J={6,6,6}$ 在$(J,+,x)$下不是一个环,因为$(J,+)$没有加法单位元,所以交换群的定义不满足?
那不如和李大师说去吧,他还说中国疫情死了六亿人呢。

毕竟人活下去的一大动力也许在于给生命找到某种解释。这种解释不是处方,医生是开不了的。

22年的圣诞节,英格兰刚下了三年来唯一一场雪。
在伯恩茅斯的海边,寒冷的海风吹得人直打颤。似乎唯一不怕冷的只有那些该死的海鸟。
我抓起听筒给伦敦的GP打电话,冰冷的机械音平静地告诉我大家都在欢度圣诞节。
海边上有一对父女,他们的狗正在沙滩上自由地奔跑。
那天晚上旅馆的费用是83英镑。

把试卷翻回最初一页,按了下系里发的圆珠笔笔帽上的按钮:大学好像就这么轻飘飘地结束了。

其实好像也没多少感觉,只是走出ExCel的时候脑袋里突然放起了《ヒッチコック》:

“啊啊、并不是未来怎样都好,只是现实不时浮现,
而夏天远在他方。
真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我不知道。

但不论如何,这三年也辛苦了。

毕业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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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将照片洗出来,翻看的时候似是突然就理解了为何人们说柏林是一座充满旧日梦核的城市。

这里其实一点也不“21世纪”,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西方世界”。柏林墙虽然已经倒塌三十余年,但东德的存在却从未在柏林消失。

时间仿佛在某些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暂停了。

这里更像是一座来自过去的未来之城:充满了当时人们对于新世纪的期待、憧憬和想象。各种涂鸦在苏联风格的建筑上肆意地生长,帝国大厦前修建了宽阔平坦的街道,火车在头顶的桥梁上飞驰而过。

天上还有一个热气球。

一切都太先锋、太摩登了 —— 如果今天不是2025的话。

恍惚间想起在勃兰登堡门前,一位女士和义工们举着一个大旗子,上面印着全世界的国旗。她看到我站在一旁,热情地招呼我过去,和我说他们在为全世界的人民祈祷。

世界有太多苦难和不幸,她真诚地希望所有人都能得到幸福。

我深受感动,为了她的无私、为了义工们的善意,更为了来自神明的这份爱。我抬起手给她看小臂上的十字架,和她说我也是主内的弟兄姊妹。她流露出欢喜的神情,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为我祈祷。

不由得想要流泪。

(与此同时,在街道的另一侧,一群轮子们正举着洪志大狮的弱智标语在练气功。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实在太反智或是太讨人厌,在我观察的十分钟内,竟没有哪怕一个人停下来驻足观看他们表演,宛若路边一条被人随便踢死的野狗 :D 令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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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道的尽头[1]有城堡[2]和小羊[3]

[1] Kyle of Lochalsh 是苏格兰高地 Kyle 支线的最终车站。苏格兰国铁在这条线上运行少数往返于 Inverness 和 Kyle of Lochalsh 的列车,但支持极为有限。这条线路并未获得电气化,因此列车均使用柴油驱动。

[2] 指Eilean Donan Castle,始建于13世纪,起初是作为抵御维京人入侵而建造的防御要塞。此处也是 Isle of Skye 的门户,通过这座城堡之后便可经由 Bridge of Skye 上岛。

[3] 指苏格兰西高地上常见的两个羊群种类:Cheviot Sheep(切维厄特羊)和Scottish Blackface Sheep(苏格兰黑脸羊),分别常用于肉用和羊毛制品。由于西高地的放牧模式多为野放养殖,加上地广人稀的缘故,此处的羊群大多并不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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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晚上十一点从斯京出发的夜间列车前往瑞典南部的马尔默(Malmö)。
这是我第二次在欧洲坐夜间卧铺列车,上一次是从奥斯陆前往卑尔根。

新奇的是列车上居然还可以洗澡。由于前一晚没睡,我实在是太困了,上车后冲了个澡马上就睡着了。

隆德是エイミー瑞典旅程的起点。从马尔默出发火车不过15分钟。

隆德很小,这里有着欧洲最古老的大学之一,街上有很多学生。

エイミー的信件里这样记录着:

「在据说是12世纪建成的隆德大教堂上,
设置了一个古老的天文时钟,
一天两次,时间一到,里头的机关就会动起来。
我避开了作礼拜的时间,
并坐在教堂的某个位子上构思诗歌,
这件事已成了我在这个城市每天的例行公事。」

早上的时候马尔默城里起了大雾,能见度不及十米。幸运的是晨雾很快散去,阳光照在小城的街道上。气温迅速回升,大家纷纷出来享受北欧冬季这难得的晴日。

我在阳光下读着エルマ的日记:

「从马尔默前往隆德,到了他在信上提到的学生街。
北欧的春天比想像中的更加寒冷。
这就是他曾走过的街道啊。
在街道旁,找了间旅舍借宿下来。
在感觉随时都会落下的阳台上,
反复读着他留下的的信,这几乎成了我的每日的例行公事。」

心里不禁感到一丝温暖,也不知是因为エルマ可爱的文字还是因为天上的太阳。

エルマ因为エイミー留下的信件来到了瑞典,我又跟随着エルマ的日记来到了同样的地方。

在时间线上的不同区间里,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相遇。世界真是个奇妙的存在。

圣地巡礼也算告一段落了。延雪平和Visby两个地方没能去成,那就下次再来吧。

希望下次能是在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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